第 5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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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5 章
“崔老, 真正算起來，您還能算得上我太爺爺，我來孝順您不是很正常的嘛。”崔默笑著給老人家斟了一碗茶, 用的還是人家的碗和人家的茶。
崔老極為嫌棄地喝了一口, 砸吧砸吧嘴, 這才瞅了崔默一眼：“你小子少攀關系, 這次過來，是為你身後那個女娃娃吧？”
崔默笑了起來，雙手合十向崔老微微低頭：“還是您老人家料事如神。”
出於禮貌，盛姝在距離亭子有一段距離之後便停下來，因此她能看清兩個人的動作, 卻聽不清兩個人在說些什麽。
看見崔默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，盛姝這才走了過去, 因為不知道如何稱呼那位老者，便只客氣地行了一禮。
崔老上下打量了盛姝一眼，忽然說道：“我已經很久沒有借助外物來蔔卦了，今日就破一回例。”
他從衣袖裏取出兩枚模樣古樸的銅錢, 手指無意識摩挲著, 然後擡頭看向盛姝, 問：“我只回答你一個問題，你要看什麽？”
聽到崔老說只回答一個問題，崔默有些著急地給盛姝擠眉弄眼。
崔老一巴掌遮住崔默的臉, 扭過頭瞪了他一眼：“你給我老實點。”
盛姝看著眼前的情況, 雖然崔默平日裏看起來吊耳郎當，但是這位崔老能被他這樣重視, 說明必然是有些真本事的。
有太多東西都是盛姝想算的，關於她自己, 也關於晏之緒。
糾結了許久，盛姝最終還是開口：“問前程。”
生活在後宅的女子，大多都是依附著夫君過活，更多的是問姻緣，再不濟也是問子女，像盛姝這般問前程的女子倒是極為少見。
崔老不由多看了盛姝一眼，又確認了一遍：“問你自己的前程，對吧？”
盛姝點了點頭。
崔老便盯著手裏的古錢，口中念念有詞，然後他將古錢拋了出去，在古錢落下的時候猛地用手掌將古錢壓在桌子上。
他正要擡手去看兩枚古錢的正反，臉色忽然一變，然後他直接用手掌將兩枚銅錢掃落到地上，任由它們肆意滾動。
崔默認識崔老已經很多年了，第一次見到崔老蔔卦的時候這副模樣，不由奇怪地撓了撓頭，想詢問又害怕打擾，所以只能緊盯著崔老。
等到古錢徹底躺在地面，崔老這才起身將兩枚銅錢撿起來，重新塞回衣袖裏。
然後他坐到石椅上，深深地吐了一口氣，這才擡頭看向盛姝：“你的前程，事關天命。”
天命這兩個字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冠上的，聽見崔老這麽說，崔默怔怔地看向盛姝。
盛姝卻是皺了眉頭，她不太理解崔老這話的意思。
她並不處在朝堂，唯一和朝堂有些牽扯的身份也就是首輔夫人，但她不認為自己這個身份會厲害到影響天命。
想到崔默在下馬車的時候交代過有什麽就盡管問，盛姝便也沒有客氣，開口問道：
“恕我愚鈍，還希望崔老能為我解惑。”
哪知崔老搖了搖頭：“事關重大，這八個字就是我能告訴你的極限。多餘的，老頭子我沒敢看最後的結果，有些事情更是不敢說，洩露天機是要折壽的，我還想多活幾年。”
聽到崔老的話，盛姝有些沈默，以她如今的情況，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未來會發生什麽。
“崔家小子帶你來我這裏，我若是只給了八個字便打發了你，也對不起他。”崔老將桌子上的那碗涼茶一飲而盡，“既然如此，老頭子便提點提點你的姻緣。”
既然崔老都這麽說了，盛姝也不好說什麽，只等著崔老接下來的話。哪知崔老的話剛出，就叫盛姝緊張了一下。
“不久之後，姻緣會有波折。”崔老這次沒用古錢，只是看著盛姝的眼睛，慢吞吞地說道：
“若是波折度不過，你倒還好，你現在的夫君恐怕有性命之憂。不過問題不大，頂多就是變成個寡婦，你的姻緣線長著呢，肯定會有下一春。”
聽到晏之緒可能會有性命之憂，盛姝急切地問道：“我夫君會有性命之憂具體是什麽情況？應該怎麽樣才能度過這場波折？”
崔老長長地嘆了口氣：“若是尋常人來蔔卦，想要我幫忙避開一時的災厄，老頭子我幫忙便也就幫了。但是小姑娘，你事關天命，這不是小事，老頭子我無能為力。”
說到這裏，崔老話鋒一轉：“若我幫你，那就會幹下大逆不道之事，老頭子我還想多活幾年，所以啊，靠你自己吧。”
聽到崔老說到這裏，崔默終於認不出開口了：“崔老，我帶自家表妹過來尋你蔔卦，怎麽凈打啞謎了？能不能說點人能聽明白的話？”
崔老擡頭拍了崔默一腦瓜，哼哼道：“你以為誰都像你小子一樣簡單啊？你帶過來的這個小姑娘是一般人嗎？能說到這個地步，老頭子我已經擔了很大的風險。”
說完這些，崔老站起來，背過身擺擺手：“送客！”
這府邸本來荒蕪得很，崔老這兩個字一出，不知道從哪裏就冒出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廝，將崔默和盛姝往外面引。
等到出了崔老的府邸，上馬車的時候，崔默忽然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，交到了盛姝手上，鄭重地叮囑道：
“崔老是先帝時期欽天監的人，後來因為看不慣烏糟的官場直接離開了，連先帝都敬他三分。”
崔默垂下眼睛：“崔老那樣說，我總覺得不太安心，好歹我也是你表哥，這塊令牌你拿著，若是有什麽事情，拿著令牌去陽信任意一家鋪子，明說你是我表妹，陽信的人都會幫你的。”
陽信的令牌這可不得了，盛姝想要推拒，但是以她和崔默之間的親情，以及崔老那句“性命之憂”縈繞在盛姝心頭，多一份助力也是好的。
這樣想著，盛姝點了點頭，仔細地將令牌收了起來，頗為感慨地看向崔默，感激的話還沒有說，就被察覺到她意圖的崔默給打斷了。
“我說表妹，你可千萬別說什麽煽情的話，你表哥我扛不住。行了，時間不早了，我們先回去吧。”
盛姝點了點頭，在徹底進入馬車之前，擡頭看了一眼天空。
天高雲闊，金烏已上三竿，距離崔默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。
同樣日上三竿，嶺南的天氣卻要惡劣很多，日頭火辣辣地，曬得人越發倦怠。
定安長公主倚在美人榻上，旁邊放著半盆已然融化了九成的冰，兩個婢女殷勤地扇著風。
李嘉賜從外面進來，毫不在意地拖了外衫，只留下一件半敞的中衣，這般作派配上他那張風流的臉，惹得房間內的婢女都紅了臉。
“皇姐，你身體怎麽樣？”李嘉賜接過其中一個婢女手中的扇子，給定安長公主扇著風。
定安長公主瞥他一眼，擡手示意房間內的婢女都退下，有些陰陽怪氣地開口：
“當然是快好了，本宮還要感激你安排的那刺客留了手，沒有將本宮捅個對穿。”
聽見這話，二皇子的臉色猛然一變：“皇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，李嘉賜，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，沒必要惺惺作態。”定安長公主語氣有些自厭，“只能是說我蠢。”
二皇子的神色更僵了，他的手緊緊捏著，指節都有些泛白：“所以皇姐你現在後悔隨我來嶺南了？”
“沒有什麽後悔不後悔，我人已經在這裏了。”定安長公主扶著美人榻的一側，微微起身，認真地看著李嘉賜的眼睛，“有些事情，我現在要親口告訴你。”
沒等定安長公主繼續往下說，李嘉賜就死死地盯著定安長公主的眼睛：“皇姐，誰都可以厭棄我，唯獨你不能，唯獨你不能！”
定安長公主輕嗤了一聲，“李嘉賜，別拿著你那雙看似神情的眼騙人了，有我沒我，對你而言沒什麽不同。何況你還有後院那一大群女人。”
“那群女人我都已經趕走了！我給了她們一大筆錢，讓他們離開王府了。”李嘉賜從未如此急切地向定安長公主表忠心，他的手都不受控制地在輕顫。
定安長公主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，沒再多說什麽，只是平靜地說道：“你想回京城，對吧？你在嶺南的遇刺的消息，恐怕早就遞到父皇手裏了。說不定你還寄了一封信，在信裏痛哭流涕。”
被定安長公主說破心思，李嘉賜眼中閃過一絲難堪。這麽多年，定安長公主真的是太了解他。
見李嘉賜沈默，定安長公主忽然伸出手握緊了李嘉賜的手腕：“回京城，我不攔你。但你不能參與奪嫡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李嘉賜震驚地看向定安長公主，“連皇姐你也認為我不配？”
定安長公主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手，搖搖頭：“不，你恰恰是最合適的。父皇子嗣稀少，只有皇兄，你，老五和老六。皇兄英年早逝，老五殘疾，老六年歲尚小，但父皇年事已高。”
“除去你偽裝出的那副模樣，以你的聰明，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。”定安長公主語氣很沈重，“但是，你並不是皇室的血脈，得了二皇子的身份已經足夠了。”
“皇姐你在說什麽？你在騙我對不對？”李嘉賜如遭雷擊，他楞楞地看向定安長公主，聲音近乎咆哮，“皇姐你告訴我，你在騙我！”
“這是事實。”定安長公主閉上了眼睛，語氣疲憊，“你幼年時期，我會主動靠近你，一個很重要的原因，是母後讓我監視你。”
忽然這麽多消息壓過來，李嘉賜難以接受。最令他崩潰的是，連皇姐對他的疼愛都是帶著目的的！那到底還有什麽是真的？！
他舉起桌上的花瓶就想往地上砸，可是旁邊有養傷的定安長公主，他只能恨恨地將花瓶丟出窗外，嚇得外面的下人大氣也不敢出。
定安長公主全程充耳不聞，任由李嘉賜發瘋。
與此同時，李嘉賜那封“痛哭流涕”的陳情信也終於遞到老皇帝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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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崔老, 真正算起來，您還能算得上我太爺爺，我來孝順您不是很正常的嘛。”崔默笑著給老人家斟了一碗茶, 用的還是人家的碗和人家的茶。
崔老極為嫌棄地喝了一口, 砸吧砸吧嘴, 這才瞅了崔默一眼：“你小子少攀關系, 這次過來，是為你身後那個女娃娃吧？”
崔默笑了起來，雙手合十向崔老微微低頭：“還是您老人家料事如神。”
出於禮貌，盛姝在距離亭子有一段距離之後便停下來，因此她能看清兩個人的動作, 卻聽不清兩個人在說些什麽。
看見崔默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，盛姝這才走了過去, 因為不知道如何稱呼那位老者，便只客氣地行了一禮。
崔老上下打量了盛姝一眼，忽然說道：“我已經很久沒有借助外物來蔔卦了，今日就破一回例。”
他從衣袖裏取出兩枚模樣古樸的銅錢, 手指無意識摩挲著, 然後擡頭看向盛姝, 問：“我只回答你一個問題，你要看什麽？”
聽到崔老說只回答一個問題，崔默有些著急地給盛姝擠眉弄眼。
崔老一巴掌遮住崔默的臉, 扭過頭瞪了他一眼：“你給我老實點。”
盛姝看著眼前的情況, 雖然崔默平日裏看起來吊耳郎當，但是這位崔老能被他這樣重視, 說明必然是有些真本事的。
有太多東西都是盛姝想算的，關於她自己, 也關於晏之緒。
糾結了許久，盛姝最終還是開口：“問前程。”
生活在後宅的女子，大多都是依附著夫君過活，更多的是問姻緣，再不濟也是問子女，像盛姝這般問前程的女子倒是極為少見。
崔老不由多看了盛姝一眼，又確認了一遍：“問你自己的前程，對吧？”
盛姝點了點頭。
崔老便盯著手裏的古錢，口中念念有詞，然後他將古錢拋了出去，在古錢落下的時候猛地用手掌將古錢壓在桌子上。
他正要擡手去看兩枚古錢的正反，臉色忽然一變，然後他直接用手掌將兩枚銅錢掃落到地上，任由它們肆意滾動。
崔默認識崔老已經很多年了，第一次見到崔老蔔卦的時候這副模樣，不由奇怪地撓了撓頭，想詢問又害怕打擾，所以只能緊盯著崔老。
等到古錢徹底躺在地面，崔老這才起身將兩枚銅錢撿起來，重新塞回衣袖裏。
然後他坐到石椅上，深深地吐了一口氣，這才擡頭看向盛姝：“你的前程，事關天命。”
天命這兩個字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冠上的，聽見崔老這麽說，崔默怔怔地看向盛姝。
盛姝卻是皺了眉頭，她不太理解崔老這話的意思。
她並不處在朝堂，唯一和朝堂有些牽扯的身份也就是首輔夫人，但她不認為自己這個身份會厲害到影響天命。
想到崔默在下馬車的時候交代過有什麽就盡管問，盛姝便也沒有客氣，開口問道：
“恕我愚鈍，還希望崔老能為我解惑。”
哪知崔老搖了搖頭：“事關重大，這八個字就是我能告訴你的極限。多餘的，老頭子我沒敢看最後的結果，有些事情更是不敢說，洩露天機是要折壽的，我還想多活幾年。”
聽到崔老的話，盛姝有些沈默，以她如今的情況，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未來會發生什麽。
“崔家小子帶你來我這裏，我若是只給了八個字便打發了你，也對不起他。”崔老將桌子上的那碗涼茶一飲而盡，“既然如此，老頭子便提點提點你的姻緣。”
既然崔老都這麽說了，盛姝也不好說什麽，只等著崔老接下來的話。哪知崔老的話剛出，就叫盛姝緊張了一下。
“不久之後，姻緣會有波折。”崔老這次沒用古錢，只是看著盛姝的眼睛，慢吞吞地說道：
“若是波折度不過，你倒還好，你現在的夫君恐怕有性命之憂。不過問題不大，頂多就是變成個寡婦，你的姻緣線長著呢，肯定會有下一春。”
聽到晏之緒可能會有性命之憂，盛姝急切地問道：“我夫君會有性命之憂具體是什麽情況？應該怎麽樣才能度過這場波折？”
崔老長長地嘆了口氣：“若是尋常人來蔔卦，想要我幫忙避開一時的災厄，老頭子我幫忙便也就幫了。但是小姑娘，你事關天命，這不是小事，老頭子我無能為力。”
說到這裏，崔老話鋒一轉：“若我幫你，那就會幹下大逆不道之事，老頭子我還想多活幾年，所以啊，靠你自己吧。”
聽到崔老說到這裏，崔默終於認不出開口了：“崔老，我帶自家表妹過來尋你蔔卦，怎麽凈打啞謎了？能不能說點人能聽明白的話？”
崔老擡頭拍了崔默一腦瓜，哼哼道：“你以為誰都像你小子一樣簡單啊？你帶過來的這個小姑娘是一般人嗎？能說到這個地步，老頭子我已經擔了很大的風險。”
說完這些，崔老站起來，背過身擺擺手：“送客！”
這府邸本來荒蕪得很，崔老這兩個字一出，不知道從哪裏就冒出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廝，將崔默和盛姝往外面引。
等到出了崔老的府邸，上馬車的時候，崔默忽然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，交到了盛姝手上，鄭重地叮囑道：
“崔老是先帝時期欽天監的人，後來因為看不慣烏糟的官場直接離開了，連先帝都敬他三分。”
崔默垂下眼睛：“崔老那樣說，我總覺得不太安心，好歹我也是你表哥，這塊令牌你拿著，若是有什麽事情，拿著令牌去陽信任意一家鋪子，明說你是我表妹，陽信的人都會幫你的。”
陽信的令牌這可不得了，盛姝想要推拒，但是以她和崔默之間的親情，以及崔老那句“性命之憂”縈繞在盛姝心頭，多一份助力也是好的。
這樣想著，盛姝點了點頭，仔細地將令牌收了起來，頗為感慨地看向崔默，感激的話還沒有說，就被察覺到她意圖的崔默給打斷了。
“我說表妹，你可千萬別說什麽煽情的話，你表哥我扛不住。行了，時間不早了，我們先回去吧。”
盛姝點了點頭，在徹底進入馬車之前，擡頭看了一眼天空。
天高雲闊，金烏已上三竿，距離崔默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。
同樣日上三竿，嶺南的天氣卻要惡劣很多，日頭火辣辣地，曬得人越發倦怠。
定安長公主倚在美人榻上，旁邊放著半盆已然融化了九成的冰，兩個婢女殷勤地扇著風。
李嘉賜從外面進來，毫不在意地拖了外衫，只留下一件半敞的中衣，這般作派配上他那張風流的臉，惹得房間內的婢女都紅了臉。
“皇姐，你身體怎麽樣？”李嘉賜接過其中一個婢女手中的扇子，給定安長公主扇著風。
定安長公主瞥他一眼，擡手示意房間內的婢女都退下，有些陰陽怪氣地開口：
“當然是快好了，本宮還要感激你安排的那刺客留了手，沒有將本宮捅個對穿。”
聽見這話，二皇子的臉色猛然一變：“皇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，李嘉賜，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，沒必要惺惺作態。”定安長公主語氣有些自厭，“只能是說我蠢。”
二皇子的神色更僵了，他的手緊緊捏著，指節都有些泛白：“所以皇姐你現在後悔隨我來嶺南了？”
“沒有什麽後悔不後悔，我人已經在這裏了。”定安長公主扶著美人榻的一側，微微起身，認真地看著李嘉賜的眼睛，“有些事情，我現在要親口告訴你。”
沒等定安長公主繼續往下說，李嘉賜就死死地盯著定安長公主的眼睛：“皇姐，誰都可以厭棄我，唯獨你不能，唯獨你不能！”
定安長公主輕嗤了一聲，“李嘉賜，別拿著你那雙看似神情的眼騙人了，有我沒我，對你而言沒什麽不同。何況你還有後院那一大群女人。”
“那群女人我都已經趕走了！我給了她們一大筆錢，讓他們離開王府了。”李嘉賜從未如此急切地向定安長公主表忠心，他的手都不受控制地在輕顫。
定安長公主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，沒再多說什麽，只是平靜地說道：“你想回京城，對吧？你在嶺南的遇刺的消息，恐怕早就遞到父皇手裏了。說不定你還寄了一封信，在信裏痛哭流涕。”
被定安長公主說破心思，李嘉賜眼中閃過一絲難堪。這麽多年，定安長公主真的是太了解他。
見李嘉賜沈默，定安長公主忽然伸出手握緊了李嘉賜的手腕：“回京城，我不攔你。但你不能參與奪嫡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李嘉賜震驚地看向定安長公主，“連皇姐你也認為我不配？”
定安長公主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手，搖搖頭：“不，你恰恰是最合適的。父皇子嗣稀少，只有皇兄，你，老五和老六。皇兄英年早逝，老五殘疾，老六年歲尚小，但父皇年事已高。”
“除去你偽裝出的那副模樣，以你的聰明，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。”定安長公主語氣很沈重，“但是，你並不是皇室的血脈，得了二皇子的身份已經足夠了。”
“皇姐你在說什麽？你在騙我對不對？”李嘉賜如遭雷擊，他楞楞地看向定安長公主，聲音近乎咆哮，“皇姐你告訴我，你在騙我！”
“這是事實。”定安長公主閉上了眼睛，語氣疲憊，“你幼年時期，我會主動靠近你，一個很重要的原因，是母後讓我監視你。”
忽然這麽多消息壓過來，李嘉賜難以接受。最令他崩潰的是，連皇姐對他的疼愛都是帶著目的的！那到底還有什麽是真的？！
他舉起桌上的花瓶就想往地上砸，可是旁邊有養傷的定安長公主，他只能恨恨地將花瓶丟出窗外，嚇得外面的下人大氣也不敢出。
定安長公主全程充耳不聞，任由李嘉賜發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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